从《长安的荔枝》到《隐秘的角落》,近年来改编自知名作家的影视剧层出不穷,其中不乏爆款之作。为了保证改编的质量,许多原著作家都亲自参与编剧工作,甚至有的还全程把控创作过程——比如正在热播的《七根心简》就是如此。但有一位作家的作品,虽然在文学界享有极高的声誉,却鲜有成功的影视化案例。她就是那位写出过诸多不朽之作的张爱玲。
张爱玲,这个名字几乎是文学界的代名词。她的作品情感丰富、语言优美,不仅有极高的文学价值,且深具观赏性。但令人困惑的是,尽管她的小说在书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却很少有作品能够成功搬上大银幕。而就算有改编,哪怕是顶级导演亲自出马,也总是难逃“失败”的命运。那么,问题到底出在哪?难道是张爱玲的文字太过“毒”,导演们无法驾驭?还是导演们功力确实不够深厚呢?
展开剩余82%让我们一一回顾这些充满争议的改编作品,看看这些影视改编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修罗场。
1984年,许鞍华导演将《倾城之恋》搬上了银幕。这部作品堪称许鞍华导演的“初恋滑铁卢”。在电影中,周润发饰演的范柳原与缪骞人饰演的白流苏,配角阵容更是豪华,导演通过独特的镜头语言拍出了那个上海滩的迷人画面。然而,电影最终没能完全抓住原著的精髓,反而将原本“算计式的爱情”演变成了一部纯爱的偶像剧。张爱玲笔下冷峻的爱情,电影中变得柔情似水,发哥深情的眼神,俨然成了浪漫的象征。原著中的“婚姻是长期卖淫”的凉薄,再也看不到了。尽管张爱玲本人从美国发来的电报给予鼓励,但依然无法挽回这部电影的命运。
值得一提的是,2009年,导演梦继翻拍了《倾城之恋》的电视剧版本,这一版的改编更贴近原著。由于篇幅较长,这一版本对小说进行了较好的还原,豆瓣评分高达8.0,也算是张爱玲小说影视化的“最佳代表作”。
紧接着,1997年,许鞍华再次将张爱玲的另一部作品《半生缘》搬上了大银幕。这部作品被称为“张爱玲式的误会美学”。黎明饰演沈世钧,吴倩莲饰演顾曼桢,梅艳芳饰演顾曼璐,角色选得相当贴合原著。然而,电影依然未能呈现张爱玲作品的独特魅力,原著中曼桢在婚姻中的心理挣扎被削减成了过场,父权社会的冲突没有了,原本充满深意的情感也成了简化的苦情戏。张爱玲的灵魂仿佛在这部影片中悄然消失。
2007年,李安导演的《色戒》成为了改编自张爱玲作品的一部争议之作。梁朝伟和汤唯的演技无可挑剔,但这部影片的改编大胆,尤其是在性描写上做了大幅度的调整。原著中的含蓄表现,电影中却通过三场高强度的床戏来表现人物的情感变化。李安表示,只有深厚的情欲作为基础,才能解释王佳芝为何会背叛。这一版本虽然得到了豆瓣8.7的高评分,却因对原著的“魔改”而引发了部分书迷的愤怒。毕竟,张爱玲笔下的易先生冷酷得像刀锋,但电影中的温情镜头却让原著迷产生了不满。
到了2020年,许鞍华再次执导改编自张爱玲的《第一炉香》,这部作品并没有延续前作的辉煌。虽然彭于晏和马思纯的演技可圈可点,但电影的改编完全脱离了原著的精髓。彭于晏饰演的乔琪乔,形象与原著中的苍白阴郁完全不符;马思纯饰演的葛薇龙,虽然看起来像个“拐来的小白兔”,但张爱玲笔下的葛薇龙,实际上是清醒且堕落的。许鞍华自己也透露,想要拍成一个“爱情梦”,却最终把这部作品拍成了一个恋爱脑的史诗。电影的豆瓣评分仅为5.0,也证明了它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。
最让人惊艳的一部改编作品,应该是1998年侯孝贤导演执导的《海上花》。这部电影中的选角和剧情都十分贴合原著,梁朝伟、刘嘉玲等人出演,完全还原了张爱玲小说中的精髓。豆瓣评分高达8.7,各种电影节奖项更是拿到手软。无疑,这部作品是张爱玲改编中最为成功的一部。
当然,未来仍有改编张爱玲作品的计划。例如,2030年腾讯将开播改编自《小团圆》的电视剧,尽管导演和主演的信息尚未公布,但对于这部作品,原著党仍然充满了期待。
经过这些年对张爱玲影视化作品的回顾,我们发现她的作品确实是国内导演的“百慕大三角”,很难有一部能够顺利改编成功。特别是许鞍华导演的多次“翻车”,这并非是导演的能力问题,而是因为张爱玲的文字本身就有一种“毒性”,非常难以通过影像来呈现。张爱玲擅长使用通感修辞,写葛薇龙看见自己的欲望像玻璃里的苍蝇,这种抽象的表现,导演又该如何拍摄呢?是拍苍蝇特写吗?
更重要的是,张爱玲对爱情和人性的独到见解,导演很难精准把握。张爱玲笔下的爱情往往只是外皮,而人性才是作品的骨架。导演总是偏爱把爱情线放大,却忽略了张爱玲作品中“算计”和“徒劳”的核心。许鞍华在《第一炉香》中的“纯爱戏”,就是最好的例证,直接让原著迷崩溃。
如果说,导演只是拍摄了华丽的长袍,却未能呈现出长袍之下蚤虫的残酷,那这样的作品就会变成影楼风格的复制品,缺乏深度和新意。或许,最好的改编方式,正如李安所做的那样——找到文学的视觉等价物。情欲可以代偿心理,火光也能焚毁执念。
毕竟,张爱玲的苍凉,从不需要复刻,而是需要一场真正的重生。那么,你最喜欢张爱玲的哪一部小说?又最喜欢哪一部影视改编作品呢?评论区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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